解读奥运圣火所到之城:站在福州的阳台上眺望(2)

　　其实，这是因为历史视野的改变。数百年来，整个中国开始缓缓地转过身来，终于看到了辽阔的海洋。当初，我们的老祖宗跌跌撞撞地向南奔来，一步三回头，他们的巨大梦幻是返回故土，身后的大海从未引起他们激动的想象。中国古代最伟大的航海壮举是明朝的郑和下西洋。这个原先姓马的太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率领庞大的船队游历世界，这是历史上一个饶有趣味的谜团。围绕它的故事情节悬念丛生，以致于人们常常忽略了一个细节：福州是郑和下西洋之际出发的码头。这种故事留下的启示是，如果转身面向海洋，福州就会从历史的后排一跃而成为先锋。遗憾的是，这个启示一直到晚清才被读懂，启蒙我们的是海面上英法联军的隆隆炮声。

　　当然，我在寓所的阳台上是看不到海的。我看到的是寓所阳台下方的一条八九米宽的小河。听说这个一百多万人口的城市竟然纵横交错着四十多条类似的小河，谁都得大吃一惊。行走于闹市之间，一转身就会发现路旁的树荫里一条小河旁若无人地潺潺流动。不过，寓所阳台下方的这一条小河非同寻常，它是福州旧址的护城河。附近的社区再度拆迁，拆毁的民房内部发现了一堵旧城墙。考古专家鉴定，这一堵城墙修于唐末。我倚在阳台的栏栅之上，遥想当年鼓角连营，旌旗翻飞，古战场风沙扑面，一将手执长矛飞马来到城门之下……当然，这种廉价的构思多半只到这里就会打住。到了这个年龄早已明白，站在阳台上闲适地吹一吹凉风，远比投入那些不三不四的英雄传奇重要得多。F10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