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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第29届奥运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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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读奥运圣火所到之城:站在福州的阳台上眺望

http://sports.sina.com.cn 2008年05月11日13:44  北京晚报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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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帆

  著名作家专为本报创作

  南帆:1957年出生。现为福建社会科学院院长,福建省文联主席,已出版学术专著、散文集二十余种。散文《关于我父母的一切》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,《辛亥年的枪声》获鲁迅文学奖。《文学的维度》、《理论的紧张》、《后革命的转移》获福建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。

  南帆

  千年古刹——福州西禅寺。

  有那么一段时间,我常常用一个问题为难自己:有朋自远方来,如何向他们炫耀我的故乡?

  福州仿佛是一个撤退到山坳里的城市,隐藏于一块不大的盆地之中。站在寓所的阳台上,望得见这个城市四周起伏的钢蓝色山脉。这个城市居民的老祖宗多半是从中原逃过来的。中原大地英雄辈出,旌旗变幻。太平盛世的时候,几个讲究情趣的皇帝抽暇会到称之为“江南”的后花园逛一逛,可是,骚人墨客赞颂的是杭州。杭州以南的偌大地盘一下子滑出了历史的视野,只有逃难的时候才想得起来。福州的历史上仅有过两个皇帝的足迹:南宋的赵昰和明唐王朱聿键。他们都是王朝将倾之际乘乱南逃的皇室成员,匆匆在福州登基称帝,试图在这个小小的盆地重新拼接破碎的山河。这两个人都未能如愿,福州并没有在千古兴亡的轮回之中成为一个显眼的驿站。谈起历史,福州人只得到中原追溯自己遥远的族谱。他们对北方的朋友说,福州方言才是正统的中原古音。当年老祖宗带来的中原古音分别演变成为福州方言、闽南方言和客家方言。这时,北方的朋友总是流露出满脸的怀疑神色——是吗?

  两千多年前,汉高祖封一个叫无诸的人统率闽越国,定都冶山。它就是福州城的前身。更为有趣的是另一个传说:春秋时期的铸剑名家欧冶子曾经在冶山麓设灶铸剑,淬火的池塘至今犹存。我的寓所距离冶山没有几步路。暮色苍茫之际,我时常到这一带漫步。如今这个小山坡上的楼房鳞次栉比。更深夜静的时候,不知多少人还能听得到两千多年前的青铜古剑正在地底下呼啸长吟?

  这些年我不断地来到北方,许多城市的名字曾经频繁地出现于各种传奇演义之中。奇怪的是,我总是在久负盛名的异乡想起福州来。推开旅馆房间的窗户,干枯的树枝与如血的夕阳令人生悲,这多半令我想到福州的黄花槐。它们生长在我常年来往的马路两旁,从不落叶,一年之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兴高采烈地开着小黄花。至于福州的那些根须发达的大榕树如同安详的王者,冠盖如云下面的树荫摆得了十来桌的酒席。北方的空气干燥而且粗糙,常常要把鼻腔磨出血来。福州的空气却湿润柔软,沁人心脾,那条澎湃的大江穿城而过,一丝丝的潮气挥之不去。福州的西湖的确只是一个浅浅的水洼。可是,那是我小时候秘密钓鱼的地方……我忽然明白了过来:我不是路过这个城市的匆匆旅人。故乡是我生活的地方,而不是用来吹牛的。这如同我们不在乎父母拥有多大的官衔,或者多么英俊的外表;即使衣衫褴褛满脸皱纹,父母仍然是我们一辈子的庇荫。

  如同许多城市一样,无数的铲车和推土机正在像蝗虫似地吞噬旧城。福州只有三坊七巷骄傲地领到了豁免证书。三坊七巷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奇迹。这个区域大约四至五平方公里,迄今仍有二百余座始建于明清的深宅大院。这些老房子纵横罗列,形成了若干条著名的巷子。当年众多的高官大儒和名流巨商不约地云集到这里,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名字如同午后的惊雷一阵阵滚动在历史著作之中:林则徐,沈葆桢,萨镇冰,严复,林觉民,林旭,陈宝琛,郑孝胥,林纾,林徽音,谢冰心,庐隐……如此短暂的时间,如此之多杰出的人物聚首于如此狭小的区域,这不是天作之合又是什么?历史的能量暗暗地积攒了这么久,福州终于在这一刻显出了非凡的重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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